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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 CA】血肉之餐 flesh banquet-poisson

03

⚠️我又来了,依旧是断翅后续。

今天是心理复健。

前篇请戳合集(或者等我哪天想起来搞目录超链接


对于恶魔Crowley来说,时间的流速总是分两种。

一种像是从桌上滑下的丝带,它轻巧平滑,总是一瞬间就落在地毯上堆叠起来,在那层层叠叠当中闪着红宝石似的光泽,就如同Crowley睡着的时间一样,不管是三天还是一世纪,它们都像一条闪亮的红宝石丝带,像从罐子里熟练倒出的纯白牛奶,如同印在绢布上的浩瀚银河一样,像一颗拖尾的火红流星从天际划过。是玻璃花窗破碎到五彩的碎片溅上十字架的一瞬间,是无可挽回的潮水冲走的流木。

Crowley的时间与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通的特征,那就是一瞬间就结束了。

不管是六千年还是三天,这世界第一场雷雨降下的时候都好像在昨天一样,时间是一条无法倒流的瀑布。

剩下的时间就完全不一样了。

它们像是凝结在胶水里的雪花,这并不是类似那种时间尴尬得仿佛凝固了一样的比喻,它们更像是被保存完好但对于时间的洪流来说还是转瞬即逝的小东西。像是糖果罐里的饼干,封好口的吐司袋,干燥书柜里的旧书。

它们与Crowley和天使相伴的时间相同的地方在于它们都被保存完好,但是免不了有一天也要逝去。

——————除非你终于放弃用胶水,而是用冰来储存雪花。


恶魔此时正坐在Aziraphale旧书店对面的中餐馆里,好脾气的服务员对这样一个坐了半小时还没打算点餐(甚至连装模作样翻菜单的动作也没有)但又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红发男人没有一点办法。

而Crowley从不在意人类的想法,他现在只想隔着中餐馆那有些积灰的玻璃橱窗好好观察天使。

他还是那么笨手笨脚,失去了行走能力的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无助。他没办法从书架的高处取出顾客想要的书,就连想阻止别人把他的心肝宝贝们买走时也得吃力地转动轮椅来移动。

这副轮椅好像某种程度上增长了他的客流量,试问谁在路过这家残疾的和蔼英国男人开的旧书店时瞥见这样的场景不会想要去帮助他呢。

Aziraphale却不乐得见这样的情况,他试图解释自己其实很健全,只是因为一些不明原因暂时不能行走,这下大家都以为他是心受创伤的战争老兵了,情况比之前变得更糟。

“胶水里的雪花是会融化的。”

Crowley半眯着自己的蛇瞳看着书店里发生的闹剧,脑子里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

人类总是把自己心里好的想法跟坏的想法比喻成自己脑子里的天使与恶魔,可是恶魔的脑子里怎么能再装下另一个天使?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好想法来反驳,只剩下这样的念头诅咒似的盘旋在Crowley的头顶,像是看不见的光环。

Crowley总是想把Aziraphale变成自己的金丝雀,他总在想,自由的鸟儿虽然好,像是圣詹姆斯公园里的鸭子,撒面包时它们会扭着毛茸茸的屁股凑过来乖巧地嘎嘎叫几声,没有面包了,它们就离开,只给你看看它们离开时尾部划开的波纹,映照出自己扭曲的样子。你固然可以用一些华美的东西留住那些通体金黄的小巧鸟类,但是它们也有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只有把它请进笼子里,才能时刻聆听到那些纤细婉转的歌声。

Aziraphale也应当有个像样的笼子,黑魔法对天使是有用的,他可以在笼子上施些禁锢的魔法。

天使现在可以睡眠了,所以应当有松软的鹅毛枕头和绸缎质感的羽绒被,床边围着他最喜欢的旧书,角落燃着他最喜欢的熏香。

当然——天使想要吃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不从笼子里出去,就算天南海北他也会带回给他。

“这样完全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天使就不会哭泣了吗?”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在反问他。

Crowley觉得这个声音的立场很不坚定,你不应该只是个坏想法的声音吗?他想。声音回答道,我不是坏想法,我只是你。

所以Crowley问自己,这样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的天使就不会哭泣了吗?

答案就像房间里的大象,不言而喻,恶魔甚至已经能开始幻听到天使的啜泣声了,他一定会眼睛红红地缩在绸缎面料的羽绒被里小声哭泣,他会哭得很厉害,眼睛肿得看不了自己最喜欢的书,鼻子塞得闻不到自己最喜欢的熏香,舌头也麻木得尝不出美食的味道。

——这样他还怎么看到天使的笑容呢。

所以一下子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没有人想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恶魔也不例外。

“如果Aziraphale真的不想依靠我,那就让他去吧。”

“你不说话我不也会当你是哑巴。”

Crowley生自己的气,就开始跟自己斗嘴。


我们一开始说过,青少年群体的邪恶值处在一个尴尬的中上位置,原因是过大的差平均下来就只有那么多了,但跟社会的贫富差距有点不一样,毕竟坏孩子很可能只会越来越坏,而好孩子太好了,让他保持不坏就已经不容易,你不能指望他越来越好。

而Aziraphale现在正看着几个好孩子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入他的书店,毕竟他的书店虽然不算一尘不染,但也是窗明几净,很容易透过橱窗看到里面有一个坐轮椅的和蔼男人,人们觉得买他的几本书会是对这个有可怜命运的男人一个很好的帮助。

好孩子们周身带着爱的气息,Aziraphale很清楚这个味道,可是他的背部却不听大脑使唤地开始剧痛。骨血分离的感觉聚集在左翅残留的肱骨上,就像被放大镜聚焦的太阳光烤灼着。

没关系的,他们是好孩子,爱是不会骗人的。

Aziraphale这样在心里安抚自己死去的翅膀,可是亡灵感受不到爱,它只是反射性地害怕着那些东西,它害怕极了,所以剧烈地蚕食着自己燃烧殆尽后剩下的烛泪,天使痛得弯下腰抱住了自己,冷汗不停地流,而压力的源头还在亲切又和蔼地问询他的身体状况。


热心肠不是坏事,至少你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人凭空出现在你面前。

一个带着墨镜的红发男人面色不善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甚至能听见蛇皮靴的硬质跟一齐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

“这个时间你们不应该在外面闲逛。”

男人的嗓音像是有一团石制海绵塞在喉咙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很多个孔里一齐发出的一样,从无数个细小孔洞里发出的声音聚合在一齐,尾端还留着微弱的嘶嘶声。

“可是……”孩子们还想反驳些什么,毕竟现在才四点多,放学后在外面逗留一会也是一种权利。但是孔洞的嘶嘶声制住了他们的舌根,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你们该回家了。”Crowley打了个响指。

所以热心肠绝对不是坏事,但你还在为了放学回家的路途遥远烦恼的时候,你永远也想不到进了个书店就能让你直接坐到家里的沙发上,电视上放着你喜欢的节目,甚至茶几上还摆着小零食。


恶魔俯下身来与天使的视线平齐,在苦痛的汪洋中漂浮的Aziraphale仿佛找到了救生的浮木一般,他一只手抓住恶魔的手臂,下巴搁在恶魔的肩膀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Crowley的外套。

“Crowley……我的背是不是着火了……”Aziraphale喘着气问道,“太痛了……一定流血了吧……”

Crowley透过衣物看向左翅的残骸,它好好的,光洁如初,没有破损,没有流血,当然也没有在着什么火。但他没有照实说,他只是把手从天使的衣摆探进去,用他有些粗糙的掌心揉搓着凸起的肱骨。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他低声说。

“你看,我在治愈你了。”

说着天使真的觉得那股痛意慢慢消弭于骨肉之中,一阵安心感袭来,Aziraphale就睡着了。


天使是被糊味弄醒的,作为超自然体他们拥有灵敏的感官,所以在闻到糊味的那一瞬间Aziraphale就惊醒了,他以为书店又着了。

可当他醒来发现没有地方在着火时,他循着糊味发现了一个他的书店从来没有过的空间,在被挪开的书架后面多出了一个房间,烧焦的味道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Aziraphale狐疑地打开门,里面是个设备齐全的简单英式厨房,还有一个恶魔和一个装着糊得看不出原型的东西的平底锅。

“Crowley——!你在做什么?”

天使忍不住问了出来,面前的恶魔狼狈的样子像是刚从天堂摔进硫磺池里。

“我在做可丽饼,你要尝尝吗?”

Crowley举着装有焦黑面皮的平底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噢老天啊——你不能直接在我的书店里变个厨房出来,也不能把可丽饼——”天使话说了一半突然咽了下去。

“我可以尝尝吗?”后半段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变成了问句。

Crowley这才开始有些紧张,他没想到天使看见这个惨状的可丽饼居然还想尝一口。他没来得及出口阻止,天使就变出一把叉子切走了一小块黑乎乎的饼。

“——怎么样?”

Crowley小心翼翼地问。

焦黑的可丽饼在天使娇贵的口腔里翻腾了几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只是火候有点过了,外皮是有些黑,但可丽饼那温柔的甜味没有变,天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挺脆的。”他笑着说。

然后那些细碎的焦皮就趁天使给出评价的空档欢快地跑进喉咙里,没给一点准备地就一猛子扎进食道。

“咳咳咳!!!”

“Angel你还好吗!!”

厨房里顿时乱作一团,Crowley抓着Aziraphale的肩膀用中等力度拍他的背,那些小渣从食道又倒了回来,这回它们学乖了,在唾液里呆到自己软了才让天使把自己咽下去。

差点被噎死(准确地来说是被噎无形体化)的Aziraphale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他轻笑起来。

“噢Crowley,你真是个好朋友。”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朋友。哼,我才不想只当什么朋友——也许还是做个笼子会比较实际。

Aziraphale,你又开始理所当然地依靠Crowley了。你真是个自私,软弱,不称职的坏天使。


忙着跟想象中的自己作斗争的Crowley注意到天使又开始弯下的嘴角,他连忙从桌台上事先买好的点心盒里拿出一个泡芙塞进天使的嘴里,甜腻的香草味奶油从泡芙皮的裂缝中流到舌尖上,这让天使暂时没法思考别的什么的。

恶魔觉得Aziraphale差不多会赶自己走了,所以他趁Aziraphale还在吃泡芙的时候开口。

“这可丽饼做得我累坏了,我先借你书店里的椅子睡会。”

捧着泡芙的天使只好看着恶魔冠冕堂皇地继续滞留在自己的店铺里。


这时正好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也没那么多了,只有来来往往的车灯跟商铺的霓虹灯在夜色中守望,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人行道的坑里。

一位打着黑伞的绅士开门走进店里,他收起伞,用不大不小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问询到。

“您好,请问这里有——”

天使连忙驱着轮椅移动到门口,他对绅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正在睡觉,您可以小声一点吗。”他几乎是在用气说话了。

绅士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您这里有一本——”

没人注意到身后的恶魔闭着眼睛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那天Aziraphale真的心甘情愿地卖掉了一本自己的收藏,他好像心情很好。


后来夜深了,Aziraphale看着Crowley的睡脸也开始有些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把贵妃椅上铺着的羊毛毯整平垫在椅面上,然后躺下,缩起自己的身体,又把Crowley变出来的另一条羊毛毯盖在自己的身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车轮驶过水洼的声音。

直到带着荆棘苦味的梦的味道越过书柜漂来,黑暗中的金黄蛇瞳才张开来了。

Crowley轻手轻脚地走近天使,Aziraphale把自己蜷成一个蚕蛹,手心紧贴在肱骨位置上,好像是在安慰什么。

恶魔自作主张地把贵妃椅的尺寸调得大了点,也没有很大,刚好够躺下两个成年男性。

然后他又自作主张地躺在了天使旁边,轻轻地拿开了天使贴住背部的手,然后换成了自己的胸膛——Crowley环住了天使。

天使失去的翅膀仍旧很疼,但是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捂住了它,这让它好受很多。

渐渐地,睡梦中的两人都露出了微笑。


雨下大了,雨滴哗啦哗啦地砸在橱窗上像一个个鼓点。

薄雾落在街道上,缓慢前进的样子就像滴进胶水里慢慢扩散的牛奶。

今夜的伦敦也是雾雨。




tbc.



大纲写完了!大概是5篇完结然后看我能不能再磨出两篇番外,然后我还想写屠宰场准则背景的ca啊我为什么在期末死线给自己打鸡血!!

日常想要肉罐头(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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